75 破碎的娃娃(3) 加四千-《空坟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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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按理说,死物是不会有颜色的。
    我根据仇诗人说的,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四分五裂,散落在尸块之间的玩具,发现这些玩具也都有一层淡淡的灰色,而那些尸块,竟然都是黑色的。
    这本该是个充满欢乐的小女孩房间,结果却笼罩着这么一层让人不舒服的气场,充满了负面情绪,让人暴躁,易怒,让人心里头很不开心,甚至还很想哭。
    心神一散,眼前的世界就恢复正常,看着满屋的血腥,我都觉得比刚才看到的要好受一些。
    我将我看到的都告诉了仇诗人,他略一沉吟后,就反身走到门口的闫斌跟前,一开口就是案情关键:“死者一共两名,凶器,是一把玩具类的刀,但并不在现场,你可以派人在这附近搜索,那把凶器很重要,你们要能找到最好。”
    闫斌愣了愣神,而后惊道:“你说凶器是玩具刀?”
    哪怕他见过不少这种灵异案件了,可还是难以置信,指着满屋的尸块:“玩具刀能把两个人砍成这样……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?”
    “你可以让法医慢慢检验。”随即,他侧过头来,“班澜,走了。”
    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:“这就走了?”
    问是这么问,我双脚已经自觉地朝他走去,可满地散乱的玩具太多,不小心还是踢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球,那球圆滚滚的,我就轻轻碰了一下,它就滚动起来,还滚到了王太太脚下,还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。
    就这么轻轻一下,碰的还是拖鞋的鞋底,正常情况下可能还感受不到这点碰触,可王太太却跟疯了一样,她不止发出尖叫,她还跳起来朝我冲过来。
    我往后一退想要避免跟她撞上,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我胳膊,我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,双眼一闭,昏了过去。
    “不要,阿姨你不要过来……”
    小女生惊恐地叫声直入耳膜,我缓缓睁开眼睛,就见一个小姑娘一边摇摆着双手一边往后退,神色惊恐无比,我看见过她的照片,就是王先生的女儿王雨。
    问题是,她此时惊恐的目光是……看着我?
    我低头,看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,再低头,能看到自己的双脚和大半个身子,但衣服鞋子都是陌生的……不对,我好像在刚刚的王太太身上看见过,她就穿了这件裤子和鞋子。
    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,就像在打类似CF的游戏,以自己的视角为准,但跟游戏不同的是,我的手脚根本不由我来操控,这根本就是以我的视角,但由电脑来操控游戏。
    才这么想着,我的手就动了,手术刀的刀刃闪着光,用力地劈向王雨,在我傻愣的瞬间,王雨摇摆求饶的左手手腕就被她割了下来。
    王雨倒在地上,痛得一边大哭,一边因为“我”的靠近不停地往后缩,已经缩到桌子底下了,还在不停地想要往里钻,我能感到她的恐惧到了极点,特别是“我”的手伸进桌底时,她尖叫声高了一个频率,然后,“我”不顾她的闪躲,拉住了她断了手的左手臂,还特别按住那流着血的伤口,听着她疼痛的叫声边将她往外拖。
    她用完好的另一手拉住桌脚,可“我”的力气很大,不止将她拽了出来,连桌子都被拉倒了,上面的东西“哗啦”地掉在地上。
    “我”将那只没了手掌的手臂按在地上,手术刀在上面稍稍规划一下后,且萝卜一样切下了一块,不敢想象,这小小的手术刀会有这么大的威力。
    看似很轻松的举动,让王雨疼得几乎抽搐,眼看着“我”还要继续切,我的意识拼命地想要阻止,无论这个小孩多坏,这般折磨都太过分了。
    特别是,动手的还是“我”,这感觉太讨厌了。
    但我只有观看权,没有丝毫的使用权,无论意识里在怎么嘶喊,“我”的手都没有改变一分一毫。
    在“我”快把王雨的切了五六块,快把一整条手臂切完时,房间的门被撞开了。
    王先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,看到房间里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,特别是看女儿几乎没了一条手臂,和地上一节节莲藕般的肉块,脸色惨白,朝着“我”怒吼:“你特码疯了吗?”
    “我”只是瞄他一眼,就继续切手大业,王先生见了,马上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,想要夺走“我”手里的手术刀,这似乎惹怒了“我”,在王先生靠近的时候,手术刀转移了方向。
    之后就是王先生的惨叫,和他被切割下来的整条胳膊……
    “啊——不要——”
    我猛地睁开眼睛,入目地不在是血型残暴的一面,而是仇诗人隐含担忧地凶恶面容:“你总算醒了。”
    我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臂膀,将自己埋进他怀里,如此,才能让自己不再发抖。
    太可怕,就那么一刀一刀的,切萝卜豆腐一样,将人一块一块地切下来。
    他了然,什么都没问,反手将我抱住,我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,强有力的心跳让人安心。
    “咳。”
    一声假咳,打破我和仇诗人之间形成的某种安全堡垒,我总算回过神,尴尬脸红地从仇诗人怀里退出,发现自己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,出声打断我们的是站在边上的闫斌。
    他眼神有些复杂,夹杂些许担忧。
    也是,在他心里,我可是殷湦的未婚妻,跟另一个男的抱在一起不太合适。
    “怎么样?没事吧?”闫斌往前一步,“好好的怎么会昏倒?”
    我垂下头:“没事,可能最近有点累。”
    “我先送她回去。”仇诗人淡定地说道,“这里先交给你处理,按照我之前说的做。”
    不等闫斌回复,他朝我看来:“能自己走吗?”
    “能。”不想再让闫斌看到什么会猜疑的事,我忍着身子的疲软下了沙发站起来。
    “那走吧。”仇诗人深深望了我一眼,就先转身朝大门走去。
    我跟闫斌说了一声,就要跟上,闫斌却喊住我。
    “小澜,”他很担忧,“到底怎么回事,你怎么会成了他的助理?”
    我故作轻松地回道:“你忘了吗,我现在能看到‘那个’啊,无论找什么工作,那地方干净点还好,不干净的话总能看到什么飘来飘去的,还时不时地找我麻烦,还不如跟在大师身边,既有了保障,也能学点保护自己的方法,两全其美啊不是。”
    闫斌有点赞同地点了点头,随即又忧虑地蹙起眉头:“那,你跟他……”
    “我跟他什么?”我一脸懵懂。
    他没有直接说,而是婉转地提起:“你跟啊湦,订婚日期不是正在重新拟定吗?”
    我嘴边的笑容变淡,略略沉默后,我坦言道:“我跟他,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订婚,不可能……在一起了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他很惊讶,“你们感情那么好,这么多年了,就没见你们分手过,不会是因为他吧?”他用下巴指指门外,示意刚出去的仇诗人。
    “跟他有什么关系,”我无奈地摇摇头,“他就是我老板,一个脾气臭得要命的人,你以为我自虐呢?”
    “那是为什么?”
    “喂,”我故作生气地瞪他,“分手就一定是我的原因吗?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?”
    在闫斌拧眉思索时,我赶紧道:“行了,我这么大了有判断力,你就别为我操心了。不能让老板等急了,我先走了,拜拜。”
    见他张口要说什么,赶紧假装没看到地往门口冲,软腿什么的,都瞬间治好了。
    出了别墅,仇诗人已经在车上等我了,我上车时,他也没问我怎么那么晚到,直接启动车子就走了。
    “共情了?”
    车开出一段后,仇诗人才出声询问。
    我面色不太好的点点头,然而迟疑道:“王太太,她不是还活着吗,为什么我会跟她……共情?”
    “先告诉我,你看到了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血腥的一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,看看自己的衣服,最后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,“我看到,是王太太杀了王雨跟王先生。”
    虽然没看到王太太的脸,可是不管是衣服鞋子,都是王太太今晚穿的,而且,我是碰了王太太才共情的,我当时的视角应该就是王太太的视角。
    凶手是王太太,这好像是既定的事实了,可我总觉得不对,王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,哪怕她不想离婚,也不用这么凶残的把人活活分尸吧?
    “凶手是王太太。”仇诗人几乎肯定的说,“但也不是她。”
    “这,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“你能因为碰到她而共情,又是她的视角,就没想过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?”
    我定定地看着仇诗人的侧脸,连眨了几下眼睛后,明白过来:“她被鬼附身了?”
    “这倒不一定,也可能只是被某种方法控制,邪祟残留的力量还在她身体里,所以你碰到的是邪祟,不是王太太,因此产生的共情。”
    “那,为什么要控制她杀了王家父女,而王太太反而活着?”
    “你觉得死了,和活着受罪,哪一样更痛苦?”
    我靠回了椅背上,看着车窗外逼近在倒退的路灯,闷沉了口气。
    看样子,凶手非常的恨姓王的父女,最恨的,却是唯一活着的王太太。
    “还有,”我蔫蔫地接着说,“凶器是一把手术刀……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塑料手术刀!”
    一开始我以为是真的,后面才发现不是。
    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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