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睡前,卫殊照例坐靠在床头看书,楚兰枝将一碗浓稠的汤药端到他案桌上。 他掀了眼皮凉凉地看她一眼,随后目光又落回到书页上。 “年年,你过来看着。”楚兰枝唤了人过来,她走回窗棱边坐着,继续研磨她的花粉。 年年天天盼着爹爹的病早日康复,不然他这苦差事何时才是个头,他杵在床边,像个小和尚念经似地叨叨: “汤药凉了又酸又涩,趁热喝才不难受。” “就这一小碗,一口闷了啥痛苦都没有。” “怕苦的话,要不我给你兑两勺蜂蜜?” “闭嘴,”卫殊被他念经念得头疼,“汤药放这里,我会喝。” 年年被他唬得气势全无,蔫蔫地走到楚兰枝身边,唤了她一声,“娘亲——” “娘知道了,你先回床上歇着。”楚兰枝没时间和他耗下去,等她研磨完手上这些花粉,就把掀屋顶的旧账和他一起算清楚。 卫殊一行字都没看进去,汤药放这里,他要是不喝,以楚兰枝那个蛮横性子,势必会像昨日那般把汤药给他灌下去。 他丢不起这个人。 楚兰枝将最后一捧干花研磨成粉末,重重地放下研钵,那磕桌子的声音震得岁岁都忍不住从被褥里探出头来,左右张望。 楚兰枝回头看过去,见卫殊还坐靠在床头,手里拿着一册书在看,只是他默默地伸了手,越过案桌上放凉的一盏清水,拿过那个药碗,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汤药。 那汤药黑稠,酸涩得难以下咽。 他却似在饮一碗清水,脸上的表情无波无澜,目光仍落在书上,看得神情专注。 举止儒雅,姿态风流,整一套翩翩贵公子的范儿。 颇有些王羲之蘸墨水吃馒头,入神到食不知味的地步。 就在楚兰枝误以为信时,卫殊将药碗放回案桌上,再也不见他拿起来。 这厮装出这个范来,糊弄谁呢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