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二章 悠悠卷旆旌(中-《唐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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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见他满脸寒霜而紧绷着脸皮,而令身后亦步亦趋的扈从和小使们噤若寒蝉。在紧跟他的一名小使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张木夹帛书。

    粱载谋顿时心中了然,这显然是第三波前来催促用兵和进剿的朝廷告文,自在庭院里不期而遇了。依照这位平时被高令公强项所压,而几乎没有存在感杨內使的表情;显然,这一次又是没有什么结果了。

    只是当粱载谋让人抬来的两挑“手信”,随着通报的名刺一起被送了进去之后;终于有一名防阁出来将他引了进去,又带到了延和阁侧边所属的一处偏院中。

    只是此来接待的并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內府筹办使吕用之,而是另一名由他引荐得以见宠于高骈的方士,满身疥疮而形容枯槁的诸葛殷。

    “粱推官的来意,仆依然知晓了。。”

    只见他蹩着面皮惨声怪笑道。

    “在楚州抗贼的高郎君既然是令公看重的子侄,我辈自当时要予以大力扶持了。。此事尽管包在仆身上了。。两日之内就会有所回复的。。”

    “诸葛山人真是有心了,我辈实在是心挂令公的近况,可否寻隙拨亢一见聆听佳音么。”

    然后,粱载谋又强忍着恶心与不适,亲手递上一个装了十几块蝼顶金的锦囊道。

    “这么嘛。。。怕是有些妨碍的啊,须知令公体恙好坏不定,我辈也是为难得很啊。。”

    诸葛殷掂掂锦囊的分量又看了眼成色,方才拉长声调形似鸭鸣道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诚心请山人体谅一二么。。”

    粱载谋又从银丝腰带上解下一枚温润光洁的玉牌来,用力塞在手中道。

    “也罢。。推官的这一片拳拳之心令人感怀,仆也不惜担上一些泄露内情的干系了。。”

    诸葛殷这才勉为其难的侧首想了想道。。

    “明日有一场为令公康复祈福的斋醮,事后或许有片刻路过庭中。。。推官可候待其中。。”

    “那真是多谢山人。。”

    粱载谋不由刻意做大喜过望道,心中却是愈发鄙夷和悲哀起来起来。如今高使相身体有恙无法视事,环绕在身边的都是这种卑劣苟营之辈,又怎地令人对前景不会被关起来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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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在淮水南岸,与泗水交汇的河口所在。形貌清奇而乌发美髯的泰宁军(兖海沂密)节度使,兼东面招讨副都统齐克让,也在披着猩红的大氅,站在河口特赦的寨楼上观望着对岸的贼情。

    不过半里宽的淮水并不算喘急,而且水质清冽得很。哪怕官军毁去了所有可能通行的桥索,有抢先一步搜尽、罗括了沿岸所有能够用来航渡的“舟楫片板”;但是还是禁不住有零星的贼军,仗着水性好而泅渡过来探查。

    而在天色晴好的日子里,完全可以相互看到对岸彼此活动的情形;因此,连日下来南岸那些如蝼蚁般往来的贼军,在附近砍伐树木营造周桥的动静,完全是毫无掩饰的看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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