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冷酷无情的将那点残念搅碎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 任何人,都不能耽误他去找姐姐! 火势越来越大,宫廷中的侍卫、太监和宫娥,全都提着水桶,来来回回不停往火里泼水。 小黑顿了顿,他挥了挥手。 须臾间,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,突然乌云密布。 几缕阴风拂过,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。 众人高呼:“下雨啦,火灭了快救娘娘。” 贤妃被抬了出来,满目疮痍浑身焦黑,根本就看不清面目了。 周围的太监宫娥大气不敢喘,噗通噗通的一个个就抖着腿跪下了。 打头的大太监,额头磕地上,大声哭喊着:“殿下节哀啊,娘娘她仙去了。” 身形单薄的少年微微低着头,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,只那身沉沉的气息,有些莫名骇人。 雨还在继续下着,有越来越大的架势。 雨水打湿灰烬,在泥土里蜿蜒出小溪般的痕迹。 “噼里啪啦”砸在瓦片上,非常得响,如同一曲挽歌。 “圣旨到!” 就在此时,太监尖利唱喏的声音,透过雨帘传过来。 纷沓的脚步由远及近,不大一会,少年头顶就出现了一顶月白油纸伞。 素白的伞面上,是丹朱色的火红榴花,耀眼又灿烂。 总管太监站在少年身后,展开明黄色的丝帛,怜悯地看了眼少年。 太监总管:“太子殿下,接旨吧。” 听闻这话,少年指尖颤动了下,缓缓转过身。 他抬头,蜿蜒的雨水从两鬓汇聚到下颌,又滴落带胸襟上,莫名像是止不住的眼泪水。 那双红眸,在这湿润的雨水里,清亮如洗。 太监总管心头一突,竟是不敢和那双妖异的红眸对上。 他轻咳一声,也不管少年跪没跪下,直接飞快念道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孤之九子生母不贤不慈,养来生性顽劣,德行粗鄙,不当堪用,故今废黜太子之位……” 原是废黜太子之位的诏书。 总管太监看了躺在湿泥里那具焦黑的尸体,又看了看神色难辨的少年,到底于心不忍。 “九皇子殿下,”总管太监圣旨递过去,压低了嗓音道:“谢相进宫四五次了,陛下很生气。” 见少年眼有茫然,总管遂更详细的说:“三日前的仲秋宫宴上,您将相府那位千娇百宠的小祖宗丢下冷湖,御医去看了,至今都没苏醒,谢相不依不饶,陛下的意思,责令您上门负荆请个罪,先安抚住谢相。” 小黑回过味来,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事。 当朝丞相谢朝安,府中一口气生了七个儿子,谢朝安心念念想要软糯糯的小闺女。 终于四年前,丞相夫人老蚌生珠,以四十五岁高龄给谢朝安生了奶乖奶乖的小团子。 谢朝安宠到连上朝都抱着小团子,问就是就这么一个,不抱着丢了咋办? 整个上京,无人不知谢家一门有多宠这位小祖宗。 可偏生,仲秋宫宴上,当朝太子将人丢下冷湖。 只有三四岁的小团子,差点就淹死在冷湖中,不过至今都还昏迷不醒。 谢相怒不可遏,几次进宫上言,表达对太子的失望和愤怒,以及势必要皇帝给个交代。 谢家门阀,从前朝就是名门望族。 今朝,谢家连出四位丞相,朝堂之中大半朝臣都出自谢家门生。 同谢家有关系的势力盘根错节,当天家意识到不对之时,已经无从下手削减,只能憋忍着,百般容忍谢家的势大。 小黑嗤笑一声,君弱臣强,没用的皇帝! 还要自己的儿子去跟个臣子的女儿负荆请罪,当真滑天下之大稽。 总管自认为说的很到位了,临走之时又叮嘱少年:“殿下,娘娘的事您请节哀,谢相势大得罪不得,陛下都得忍让三分,您还是赶紧去看看那位小祖宗。” 小黑看他一眼,没说去也没说不去。 总管带着人走了,至于被烧死的贤妃,自有人收拾善后,陛下知道了即可。 雨水逐渐停了,小黑抬胳膊松手。 “啪”明黄的圣旨掉落到泥水里,浑浊的泥浆浸上墨色字迹,显得越发脏了。 少年的面容很冷,红眸妖邪。 谢家小祖宗是吧,妨碍到他找姐姐,明个就去弄死了。 与此同时,丞相府东苑—— “哎哟,我的小祖宗你可总算是醒了。” 随着这声激动到哭的嚎叫,软糯糯的粉团子,长卷浓密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。 小濛濛懵:“???” 咦,是爸爸吗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