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3章 郭令公,问来踪-《如水剑道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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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客听罢,却又面面相觑起来。若以文采而论,此诗平仄不通、骈俪难论,近乎于浅白之语。但字里行间却别有深意,似是对吐蕃人的狼子野心十分愤慨,又似在为戍守安西的军将鸣不平。
众客之中,既有品阶不等的京官、亦有闲放河南府的外官,皆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。是以郭令公吟罢,竟出现了短暂的冷场。只有零星几人站起身来,皮笑肉不笑地叉手行礼道:“郭令公宝刀不老,文武双才!下官钦服不已。”
郭令公倒也不恼,洒然笑道:“老夫粗鄙武人,附庸风雅罢了。诸位尽兴便可!”
杨朝夕自幼便听常听关大石、牛冲等叔伯长辈,给他们讲李光弼、郭子仪、薛仁贵等盛朝名将的典故,心中对这位戎马一生的郭子仪郭令公,早便钦慕不已。
此时见他位尊至此、诗文却遭了冷落,登时按捺不住,起身抱拳道:“郭老英雄当年随驾复两京、以武破贼,单骑退回纥、以德服人,当真是战功赫赫,威风凛凛!单这份气魄,便已难有匹敌!又何须细究辞藻之精、文采之妙?”
颖娘闻言、不由多瞧了这少年几眼,也向郭令公打趣道:“郭令公这是提笔书生气、挥刀天下雄!若非掌柜不允,颖娘便要效‘红拂夜奔’啦!咯咯咯……”
郭令公也是山眉一耸,向杨朝夕还礼道:“唉!一将功成万骨枯!若能盛世依旧,老夫何尝不喜美酒珍馐、佳人傍怀?这位小郎君,莫再恭维老夫,若是有志男儿,不妨投身行伍、西却贼寇!”
颖娘自也听出郭令公阑珊之意,当即岔开话头道:“这位小郎君,眸子倒也清亮!月姬,下一支酒筹、便叫这位小郎君来抽取罢!”
颖娘说罢,果然一个舞伎抱着筹筒、行至杨朝夕身前。
杨朝夕抬手去拿酒筹,冷不防瞧见那月姬一袭彩绣罗襦上、摇荡着两团澎湃的雪白,一道沟堑赫然在目。不觉间面门一燥,两股热流便要从鼻孔奔涌而出,连忙挥手按住。
那月姬见状掩口轻笑。却将妙目转向一旁的杜沙洲,丹唇轻咬、春目秋波,竟然含情脉脉!
杨朝夕不由偏头瞧去,只见那寡廉鲜耻的杜沙洲,竟早在一旁挤眉弄眼、肆意逗弄这叫做“月姬”的舞伎,似是早便熟识。而月姬那番举动,不过是投桃报李的回应罢了。
二人暗通款曲,杨朝夕才顾不得理会,忙深吸口一气,将咸腥的热流咽下。这才举起银筹、一脸古怪看向颖娘道:“我这一支,恰也抽中了‘花’字。姑娘方才先声夺人,在下才疏学浅、可否容我多思索一番……”
话没说完,便有个头裹黑纱幞头、身着朱红团花纹襕袍的男子呛道:“小郎君,瞧你这谈吐、怕是连‘乡贡’都算不上!倘或不通诗文,索性罚酒一杯便罢。莫耽误了我等吟诗!”
红袍男子说罢,登时便有几个服色各异的男子、跟着鼓噪起来,嚷嚷着叫杨朝夕罚酒,莫耽误大伙儿工夫。更有人嘲讽道,小郎君这般年纪、能有什么惊世之才?也敢跑来打茶围,当真是黄狗咬月亮——不知天高。
其他恩客有的低头吃酒、有的面露不屑,有的也跟着起哄,竟似将个杨朝夕看做了公敌。而这起因,也不过是颖娘多与他说了几句话罢了。
杨朝夕却也认得,那红袍男子应是河南府右少尹陆春堂,前几日在通远渠时,一直守在河南尹萧璟身旁,可谓寸步不离。其他鼓噪之人,多半是河南府衙中的参军、录事、诸曹等职官,自然唯陆少尹马首是瞻。
此外堂中、确也有几张熟面孔,只不过此地不宜相见罢了。
杜沙洲见状,嚯嚯冷笑道:“一群饱学之士,却在这学群鸦乱噪!也不知是枉读了诗书、还是本相毕露?”
陆春堂面红耳赤,也不知是酒意还是怒意,遥遥指着杜沙洲便道:“好胆狗辈!敢对我等言语不敬!待会儿筵席散了,楼外再与你计较……”
杨朝夕也不等他说完,便向颖娘道:“在下也有了,还望姑娘多多赐教!
花,花。
篱落,人家。
托轻蕊,衬鬓华。
春山有径,春水无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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