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九重宫内-《将军妻难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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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臣有罪,”孟靖怀浑身都带着骤雨洒下的寒气,明沉的壁愈发阴冷了,“不该将刺·客尽数·杀·了,断去源头。”

    “你征战也有二载,怎么如此莽撞。”魏帝大掌摩挲着杯盘纹路,饮尽温烫,眉梢冷厉藏着探意:“一月有余,你当真半分消息都查不出?。”

    “臣办事不利,自当受罚。”孟靖怀身形不动,双目紧盯着殿中的描金砖漆白玉砖,眸光汹涌,“只是臣护妻心切,望皇上莫要迁怒。”

    丹楹刻桷的宣政殿内有夜风而入,吹过孟靖怀腰间半湿的缓带,独揽春秋十二分清绝。

    魏帝眸中狐疑更重,只是到底没表露出来,半响,将目光落在殿旁一言不发的媵监身上,容表怒色:

    “瞧你,方才外头雨下了这么久,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。”

    那媵监眼光一转,立马跪下叩首,声响响:“皇上恕罪,是奴才大意了!”

    魏帝堪堪拂去案前的杂乱,转头望向孟靖怀,作了一副了然色,言辞间语气松动了几分:“孟卿新婚不久,到底还是年轻气盛,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孟靖怀堪堪起身,跪了几个时辰的膝间麻得要紧,可他稳住身形,推开了上前欲扶着自己的媵监,垂首:

    “谢皇上。”

    他将二人的眼色尽收眼底,这场戏,不过是做予自己瞧的罢了。

    “罢了,天色已晚,孟少卿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魏帝挥挥手,目光触到案上成山状的奏折,眉梢上的不耐又多了几分,今日沈相请了沐休假,他处理奏折不过半个时辰便烦躁得紧。

    甚么事儿都要遣奏折来说一通,往日有沈相在,他乐得清闲,只用养养烈马,与妃子作乐嬉闹。

    他从小便对诗书礼乐不感兴趣,只一味习武,认为文人削弱,自己不喜诗书,靠着兵马不也一样坐拥了天下?

    魏帝满腔皆是不屑。

    孟靖怀目光落在魏帝案下被踩着的几分奏折,隐忍的怒气在喉间滚过一遭,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眸底掠过惊鸿的影,终是躬身行礼:“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孟靖怀弓着身子转身,稳步走出殿外,袭来的夜风将他被雨打湿的朝服又添了三分寒气,入骨的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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