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平阳县子今日莅临许府,这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!”许廉得知裴少卿登门,热情的亲自出门迎接。 裴少卿来锦官城任职,以他的身份当然不用出城相迎,否则显得谄媚有失身份,但是其来府上拜访,那他就必须要亲自迎接才行,这是礼数。 裴少卿拱手行礼,神色略带歉意的说道:“不告而来,扰了许府君的清静,失礼之处还望许府君勿怪。” “县子这是哪里话,您今日初到锦官城就登门拜访,家父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许松笑容和煦的回应了句。 裴少卿这才看向他,“想必这位就是许府君的长公子了吧,早就听子文兄说他有个丰神俊朗、才高八斗的大哥,今日一见果真是相貌堂堂。” “不敢当不敢当,县子才是望之不似凡人,在下不如你远矣。”许松连连谦虚的摇头,反过来夸裴少卿。 许廉笑吟吟的看着这幕,“你们都是年轻人,今后当多多来往,还望裴县子能不吝多多提点提点犬子。” 照他想来,裴少卿连跟他那个傻子二儿子都能玩到一起,那么跟学富五车的大儿子也肯定更能玩到一起。 “提点称不上,但在下也乐得与许大兄这等青年俊杰为友。”裴少卿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。 随后又好奇问道:“子文兄呢?” 许敬不该不出来接他才是。 “那混账下午喝多了,回到家里就睡,现在还没醒呢。”提到自己的二儿子,许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 许松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。 裴少卿哈哈一笑,“我就羡慕子文兄这股洒脱,是在下学不来的。” “哎呦喂,裴县子你可别跟那混账学啊。”许廉感觉老脸有些发热。 许松轻声说道:“爹,您看是不是先请裴县子进去,边喝茶边聊。” “哦对对对,你看我,竟然忘了待客之道,失礼失礼。”许廉懊恼的叹了口气,连忙抬手道:“县子请。” “许府君请,许大兄请。” 三人边走边聊进了许府正厅。 落座后下人送来上等的好茶。 虽然许廉为官清廉,但再清廉那也是正四品官,家里不缺好酒好茶。 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到身旁的桌子上,说道:“今日登门除了是拜访许府君您这位前辈外,也是为一个案子,相信许府君应当也已经听说我在进城时遇到人拦驾喊冤。” “此事老夫已然知晓,并差县令来问了案情。”许廉点点头,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不是县衙疏于调查,是确实还没有突破,老夫已经责令县衙要抓紧查出个结果来。” “既然许府君这么说,那想必破案只是时间的问题,我就不去多掺和县衙的活了。”裴少卿笑了笑说道。 “怎么能叫掺和,县衙有疏忽的地方欢迎县子监督嘛。”许廉慈眉善目的呵呵笑道,接着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王县令,“不知裴县子在通州为官时,与王县令之间关系如何啊?” “我与王县令乃至交好友。”裴少卿简言意骇的回答道,随后才好奇的反问一句,“府君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 “老夫对王县令也很欣赏,对他被排挤出朝堂很是同情,曾想提拔他来府衙为官,但被他以想在县衙多位百姓做事为由拒绝了,现在想将其调来锦官城任县令,县子觉得如何?” 来锦官城也依旧是当县令,而且品级还往上提了半级,王县令总没理由拒绝来这边为府城的百姓做事吧。 “这是好事啊!”裴少卿顿时眼睛一亮,如果老王来府城,自己将来的工作可就更好开展了,“府君英明!” “爹,虽然孩儿不认识那位通州县令,但既然能被您欣赏,想来必有不凡之处。”许松开口了,夸完后又话锋一转道:“但是郭县令在锦官城干得也不错,现在无缘无故将其贬去通州,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?” “哪里不错了?”许廉没好气的冷哼一声,黑着脸说道:“他要是干得不错的话,我就不会动这个心思。” 对于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传统官僚来说,郭云作为下属是不错。 但对许廉这种清正廉洁、满身正气的官员而言,郭云作为下属一般。 特别是在有一个更优秀、更符合他心意的王县令作为备选的情况下。 “但是郭县令确实是没犯什么大错啊,这么做的话恐怕会有损爹您的名声。”许松皱起眉头苦口婆心的劝说起老爹,还指望得到裴少卿的帮助问了句,“裴县子,您觉得是不是?” 是! 裴少卿心里回答了一句。 许松作为儿子对自己老爹这个决定表示担忧是合情合理,说的很对。 但是,他出于自己的利益可不会说公道话,张口就来:“许大兄为父担忧我能理解,但你的境界不如许府君远矣呀,并不是说郭县令哪里做的不好,而是王县令能做得比他更好。 许府君一心为民,将两人对换也是为了百姓着想,只要能够真切的惠及百姓,他又怎会顾虑自己在官场上的名声呢?那于他不过是虚名尔。” 至于郭县令……管他去死呢。 “没错!就是这个理!”许廉激动的一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如果是王县令,就绝不会发生刘二狗拦驾喊冤一事,归根结底县衙虽然受理了这个案子,但郭云眼中还是装不下这些升斗小民,否则刘二狗也不会对县衙不信任,以至于冒险前去拦驾喊冤。” “许府君说得好!”裴少卿也激动的附和一声,正气凛然的说道:“若是郭云对刘二狗多些耐心安抚,都不会有此事发生,可他却不屑于此!” “县子你这……”许松万万没想到裴少卿跟他爹能对上脑回路,无奈的看向许廉,“爹,这还需从长计议。” “许大兄此言差矣,许府君作为一府大员,关于一个县令的升迁与调任还是能做主的,吏部那边定然也会配合,又何须从长计议?无非是一封折子的事。”裴少卿疯狂煽动许廉。 许廉眼神坚定的说道:“裴县子说的没错,今晚上老夫就写折子。” 许松深吸一口气后又叹了口气。 看向裴少卿的眼神有些恼怒。 而裴少卿倒是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,所以很大度的原谅了他,不与之计较,反而是还冲着他微微一笑。 许松黑着脸哼了一声撇过头去。 提了刘二狗的案子,并敲定了老王来府城的事,裴少卿心情大好,又跟许廉寒暄了一会儿后就告辞离去。 裴少卿走后,许松还想趁着没有他的干扰说服许廉回心转意,苦苦相劝道:“爹,郭县令和王县令不能随便就调换,这官不是那么当的……” “我当了半辈子官,还没你懂怎么当官吗?”许廉打断儿子的话起身往外走去,“别掺和我公务上的事。” 看着亲爹离去的背影,许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用蜀州方言低声咒骂了裴少卿一句,随后匆匆出门。 郭云正在家搂着小妾喝小酒。 得知许松登门,他又惊又急的整理了下衣冠,便急忙赶去正厅拜见。 “小的有失远迎,请公子恕罪。” 许松背对着他在欣赏挂在堂间的一幅画,吸了吸鼻子,转身看着他冷哼一声,“满身酒气和脂粉味,知不知道你乌纱不保了,还有此闲心。” “公子何出此言?”郭云惊骇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