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被裴少卿调侃后,王县令头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。 同龄人孩子有的不仅会打酱油。 甚至都已经会打灰机了。 而他竟还在打灰机。 想想确实是不应该。 关键是随着年龄增长,偶尔也会感到寂寞,想有一个能交心的女人。 嗯,还要能交配。 其实早年的时候,也有官场同僚或上司想给他做媒,不过那时候他年轻脸皮薄,觉得不好意思,加上满脑子的圣教大业,所以就通通拒绝了。 拒绝多了后便没人给他介绍了。 再由于父母早亡,家里没有长辈替他操心这方面的事,加上自己又接触不到适龄女子,就一直单身至今。 所以一时间王县令竟然发现自己想娶妻,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好。 本来还能请许廉帮忙介绍。 毕竟许廉一直都很欣赏他。 可是现在他联合裴少卿把许松给收拾了,虽然无愧于大义,但终究有负许廉的欣赏,又哪还好意思开口。 “唉,难,难啊,早知今日,当初还不如被人榜下捉婿给捉去呢。” 王县令自言自语的唉声叹气。 榜下捉婿,自古有之。 他觉得那些被捉去的人都很蠢。 连这都躲不开。 所以就很聪明的找了个老头去代自己看榜,自己则躲在贡院对面的酒楼上笑看那些被捉婿的士子的窘迫。 现在想想,自作聪明啊! 否则何至于此? “独坐书房手做妻,此事羞于外人提。不疾不徐真安逸,点点滴滴化成泥。”王县令很感慨的吟诗一首。 “老爷,裴大人来访。” 突然有下人隔着门禀报道。 王县令收起感慨,起身去接客。 来到正厅,就看见裴少卿正在欣赏墙上的花,“恭贺裴兄抓到了凶犯何鹏,不知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?” 动了娶妻的念头后。 他突然觉得裴少卿面目可憎。 居然独自坐拥好几个美人。 知不知道还有人在打光棍啊! “王兄可知何鹏的身份?”裴少卿转过身来,看着王县令平静的问道。 王县令笑笑,“有何说法不成?” 这时候下人端着茶送了进来。 “他是你玄教中人。”裴少卿等下人出去后,才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。 王县令第一反应是不信,摇了摇头说道:“裴兄莫要诓我,我早调查过了,此人必不可能是圣教弟子。” “他是魏国总舵的弟子,一年前受柳东君指示刺杀来蜀州赈灾的钦差大臣江权。”裴少卿开门见山说道。 王县令面色骤然一变,皱着眉头问道:“他身上可有证物?既然是圣教弟子为何负伤后躲在城中却没寻求蜀州总舵的庇护,而是藏身马府?” 他不知道玄黄教总部跟魏国总舵的矛盾,怀疑何鹏是冒充圣教弟子。 “他身上有令牌,至于为何躲在马府而不求助蜀州总舵,这我就不清楚了,或许你可以问问。”裴少卿故作不知,接着又说道:“此事我已经快报入京,陛下定发动雷霆之怒。” “裴兄你……”王县令又惊又怒。 钦差代表的是皇帝本人。 景泰帝得知江权是死在玄黄教手中的,必然会进行报复,他的压力一施下来,各地圣教分舵肯定会遭殃。 裴少卿摊了摊手,“王兄,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总不能瞒而不报吧?” 王县令顿时无话可说,裴少卿能上报后来通知他已经是情分所在了。 “多谢裴兄告知。”王县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的情绪,拱手道。 裴少卿又给他打预防针,“消息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,让你分舵的人近期都安分点,否则我下面的人为了立功可会掘地三尺的找圣教弟子。” 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,若是锦官城分舵的人主动闹事,而被我的人顺藤摸瓜一锅端,那可不能怪我哈。 “我知道了,我会交代他们近期低调行事。”王县令点了点头说道。 “还有件事。”裴少卿拿出一封刚收到的信递给王县令,“你看看吧。” 王县令狐疑的接过信,看完后脸色阴沉,攥着信的手指越来越用力。 “这封信是被人包着石头丢进陈忠义家的,显然是有人想借我靖安卫的刀杀人,王兄觉得谁会视马副舵主等人为眼中钉、肉中刺呢?”裴少卿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淡淡的问道。 信是他刚刚才收到的,看完的第一时间,就以己度人的想到肯定是通州分舵新任舵主为了剪除异己所为。 王县令自然也想到了是谁,所以脸色才会那么难看,“又何至于此?” 陈武先故意把他的身份暴露给所有锦官城分舵的弟子,现在更想借靖安卫的手除掉他在通州分舵的亲信。 前者他还能忍。 但是后者难以容忍。 “王兄,有人就有争斗,任何组织都免不了争权夺利,而权力斗争本就是血淋淋的,没有不流血就能攥到手里的权力。”裴少卿轻飘飘的道。 王县令胸腔剧烈起伏着,闭上了眼睛,缓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声音冷冽的说道:“可流的永远不是挑起斗争之人的血,而是下面人的血,那这回就流流他自己的血吧,劳烦裴兄。” 如果不是他跟裴少卿有勾结。 那马副舵主等人必死无疑。 所以他也不能再留着陈武了。 “我本以为王兄会看在身为同门的份上妇人之仁。”裴少卿有些意外王县令那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。 “你就想看我笑话是吧?”王县令无语的白了他一眼,随手将信抛过去说道:“我是心慈手软,但又不是脑子有疾,他都为一己私利要对我的人痛下杀手了,我还一忍再忍,那对得起马副舵主等人吗?此人必除之!” 除掉陈武后刚好让老马接任。 “好,既是王兄所请,那我就帮你除了此人,正好陈忠义新官上任也急需建功。”裴少卿收起了信,笑吟吟说道:“笔墨伺候,我写封回信。” 王县令亲自帮裴少卿研墨。 看着他写了封给陈忠义的回信。 在信中裴少卿点明了陈武与其外置大脑的身份,命令陈忠义除掉这两人即可,留着其他人他还另有算计。 王县令提供了陈武通州的住址。 “多谢裴兄。”王县令抱拳说道。 裴少卿笑笑,“客气,看时间也快到晌午了,不介意我蹭一顿吧?” “我马上吩咐厨房备餐,今日与裴兄小酌几杯。”王县令立刻说道。 吃饱喝足后裴少卿回了千户所。 刚进门就有人来报,“大人,许府君家二公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。” 裴少卿停下脚步,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了一下,才挥了挥手示意带路。 “裴兄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许敬正在品茶,看见裴少卿后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,嬉皮笑脸的起身迎了上去。 裴少卿问道:“许兄寻我有事?” “我爹让我来的,我大哥昨晚不是到你府上赴宴了吗?至今都没见到人影,差我来问问。”许敬表明来意后又发着牢骚,“要我说我爹就是瞎操心,我哥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?” “你哥在大牢。”裴少卿回答道。 “在大牢啊……”许敬下意识重复了一句,随后又陡然愣住,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少卿,“我哥……在大牢?” 裴少卿面色沉着的点了点头。 许敬看出他不像是在说笑,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收敛了,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:“为什么?裴兄,我大哥可是有何处冒犯了你?你为何如此?” “许大兄没冒犯我,但是他冒犯了国法,犯下了重罪,我不得不秉公处置。”裴少卿表情严肃的回答道。 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许敬第一反应是不相信,摇着头说道:“我哥那人对一条狗都温和有礼,怎么可能犯罪?还是重罪?裴兄,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,他定然是被陷害的!” “许兄,我已经查实了,郭云和王推官等人都是受你大哥吩咐,你大哥牵涉了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一案,人证物证俱在,他也亲口认罪,供词已经送往北镇抚司了。”裴少卿说道。 许敬如遭雷击,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,伸手扶住椅子稳住身形。 裴少卿叹了口气,“许兄,这非我本意,但他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,请实恕我难以网开一面。” 他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清官。 也会包庇自己人。 但也要分事情的轻重,像是许松的所作所为,就是他绝不能容忍的。 许敬满脸失魂落魄、久久不语。 “我……我能见见他吗?我还是不敢信,我要亲口问问他。”足足好一会儿,他才红着眼睛颤抖的问道。 裴少卿点点头,“我带你去。” 来到关押许松的牢房前,许敬快步冲上去扑到牢门上喊道:“大哥!” 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许松抬头看见许敬后很意外,更有种无颜以对的羞愧,“你不该来这里,快离开。” “大哥,裴……裴大人都已经告诉我了,我不信,你快说,你是不是被冤枉的?”许敬泪眼婆娑的问道。 许松抿了抿嘴唇,看了眼不远处的裴少卿,深吸一口气,“我有愧爹的教诲,回去告诉他,就当没养过我这个逆子,你今后要听爹的教,不要学我走上歧路,别再让他失望了。” 面对弟弟的关心和询问,他甚至是没有勇气亲口承认自己干过的事。 “为什么?为什么啊!”眼见许松默认,许敬心里怀揣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碎,隔着牢门一把揪住许松的衣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,“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?你知不知道爹一直以你为荣,你怎么能干这种事!你让我怎么办?让爹怎么办啊呜呜呜。” 他痛哭流涕,揪住许松衣领的手渐渐松开,身体滑倒在地上,倚靠着牢门哭得像个孩子,上气不接下气。 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许松也忍不住哭了起来,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。 裴少卿忍不住叹了口气,走上前将许敬扶起来,“许兄,我们走吧。” 许敬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。 几乎是被裴少卿拖出去的。 “裴兄,放开我吧。”走出大牢后许敬似乎终于缓过来了,嘶声说道。 裴少卿见他没事才松开了他。 许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,然后躬身对裴少卿郑重一拜说道:“多谢裴兄给我许家一个体面,特意把家兄诱出去再抓。”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,裴少卿有些错愕,感觉到对方有哪里变了。 “许兄太客气了,我对府君亦是很钦佩和敬重,也是真心拿许兄当好友看待的,国法不留情,而我能做的就是减少许大兄的个人行为对许家的负面影响。”他拱手还了一礼说道。 许敬又说道:“这件事家父早晚都会知晓,我说,恐他不信,还劳烦许兄陪我走一趟将此事告知他吧。” 裴少卿感觉他瞬间成熟了很多。 “好。”他点了点头应下。 随即两人直奔府衙而去。 一路上许敬都很沉默。 “你这逆子又去哪里……”许廉看见许敬就是“逆子”起手,随后发现裴少卿也在才连忙收声,转而露出笑容说道:“裴县子怎与犬子一同前来?” 裴少卿下意识看向许敬。 许廉见状也看向了许敬。 “爹,大哥因为触犯国法已经被裴兄抓了。”许敬直来直去的说道。 第(1/3)页